偷偷成为风车

「笨鸡/小洪」私人电台

Hong Isaac有了自己的小小电台,偷偷弄的,没告诉任何人,弄好了也没宣传过,就鼓捣着玩,图个高兴。有时候他会像个老年人一样感慨科技的神奇,下个APP,插上耳机,调整好话筒就可以分享自己的世界。直播写歌已经跟chagok的朋友们一起做过了,电台就念念自己喜欢的东西,诗、小说、电影台词,有时韩语有时英语,兴致来了就做一场实时翻译,边看边翻,稍稍体会到了自己那群兢兢业业海外饭的心情。

他念得柔和沉稳,赞美大自然也憧憬爱情,零零散散有了一点收听量。Isaac很高兴,每次更新都希望能给别人带来慰藉。

不知道别的听众怎么样,对某人来说的确是一种别样的“慰藉”。

裴济旭喜欢戴着耳机听,感觉很私密,跟那种事比较配套。他手上动作不停,伴着Isaac在他耳边絮语,对教堂哥哥的亵渎给人带来别样的刺激。一切结束之后裴济旭会躺着发呆,电台是他从在后台打瞌睡的Isaac手机上瞄来的,到家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,连上蓝牙音箱外放,听着听着就麻了半边身子,再后来就忍不住戴上耳机,坐在地板上解开了西装裤的扣子。

他都担心以后面对面时听到Isaac说话会不自觉地起反应。

就像没什么人知道Isaac的电台,也没什么人知道裴济旭对这个木头哥哥的隐晦心思。作为一个热情炸弹,他跟Isaac站在一起比摇滚乐队还要不搭,为了勉强维持画风一致,台上台下都很闹腾的小鬼没怎么在木头哥哥面前放肆过,Isaac让他教舞蹈,他就老老实实编舞。那哥学得比他想象中更快,以前他不知道Isaac会英语,后来他不知道木头哥哥练过舞,表面上一脸惊喜实际上心里的气球又被戳了个小洞,想抓Isaac来重新补好吹满。

现在他终于走到了别人前头,发现了哥哥的秘密花园,温柔和满足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了。

直球表白示爱是给别人的,暗中观察迂回战术是给心上人的。演唱会途中裴济旭忙里偷闲在后台自拍,贴纸换了一个又一个,偷偷把镜头转向身边的Isaac想录一段视频,没想到画面中的人几秒后就机警地睁开眼笑了。裴济旭又去跟其他人一起拍,拍到一半喊Isaac入镜,就像幼稚的中学生,给每个人发糖果只为了光明正大请你吃糖。都拍完了,老年人洪以撒又兴致勃勃地凑过去想学一招,正赶上裴济旭退出软件回主页面,最近常用的那个电台APP就这样大喇喇地放在显眼的位置。

在裴济旭反应过来之前,Isaac已经眯着眼睛把图标扫描了好几遍。

“你也用这个啊?”

“啊这个吗,对,学学别人怎么做电台节目。哥你也用这个听电台吗?”

“……有时候睡不着的时候找点东西听,有几个电台挺对胃口。”

“最近这么累也会睡不着吗哈哈”

话一出口裴济旭就后悔了,做到了撒谎不脸红有什么用,最后还是走向了把天聊死的自我毁灭之路,眼睁睁看着Isaac随便点了两下头后走到别处去了。

之后的一个星期,电台没有更新。

Isaac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,就算裴济旭收听了他的电台也没什么啊,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。可就是被硌住了,他打开电台的时候就会想起裴济旭,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不太想让这个淘气弟弟默默地了解他的精神世界,他们的关系本该已经很近,裴济旭却总有所保留——他知道裴济旭会偷偷看他,然后再扭过头去跟别人说话,明明是有点没大没小的孩子,平时对自己倒是格外客气。这不公平,羞耻感逐渐涌上来,他只好因为挥之不去的假想而暂时停止放送。

可怜的小裴断了一个星期的粮,连在电台底下留言的勇气都消失殆尽,手里捧着窝窝头,菜里没有一滴油。孩子饿狠了终归要想想办法,他开始频繁地在聊天室里、社交软件上、电台节目中掺杂已汲取到的养分——总称神父语录,别问为什么这么快就从教堂哥哥变成了神父,洪以撒现在就是要当红衣主教小裴也同意,哦可他信的是新教,红衣主教是天主教的。咳咳,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裴济旭的异常行为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,包括精神稍微有点紧绷的Hong Isaac本人。

“完全被戏弄了啊……”虽然生气,但出于及时止损的目的,Isaac还是主动联系了小裴,“电台的事,可不可以不要跟别人说?”回应他的是一个链接,点进去也是一个电台,不是他的,而是裴济旭的;不是大家知道的那个,而是大家不知道的另一个。

Isaac试着听了听,刚开始是一段空白,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,在闲聊,在小声哼歌,在提出修改意见……最多的是笑声。他想起裴济旭每天转来转去总是会转到自己身边,在休息室补觉都要选他背后的沙发,原来在录这些。在一起的这段时间,其实被这小子逗笑过很多次呢……单纯的木头有一点感动又有一点摸不着头脑,直到电台的最后,裴济旭说:“哥,给我唱晚安曲吧。”

电话拨过去的时候Isaac又后悔了,简直不知道自己在干嘛,难道真的要唱晚安曲吗,不行不行,总要先问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实际上接通之后两个人都变成了哑巴,沉默呵沉默,沉默是今晚的首尔。

裴济旭在等,无论什么都好,哪怕闷声质问也好,他不确定Isaac是否感觉到了点什么,这个回礼讨要得已经很暧昧,就怕傻哥哥把它当成弟弟的撒娇。

“最近睡得不好吗?”

“这一个星期都不太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喜欢哥的声音。”

“……嗯”

“也喜欢哥。”

“嗯……嗯?哦……我知道,你也喜欢DPole和佑星。”

“……不是那种喜欢,是这样的喜欢。”

裴济旭对着听筒喘了几声,真实程度连zairo听了都要害臊。

“……所以才对我比对别人冷淡一些吗?”

“不是冷淡,是太小心了,怕哥不喜欢。”

“我以为是因为代沟。”

两个人都笑了。

“哥要给我唱晚安曲吗?”

“今天不行……以后放在电台里吧。”

“啊真好,认证了会更新呢。”

“……你呢,你这个电台……还更新吗?”

“我啊,会一直,一直,一直,一直更新的。什么时候能去哥家里收录就好了。”

两个电台合并成一个的时候,Hong Isaac和裴济旭得到了双倍的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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